“你还什么都不明白啊。”
老道人任由婴儿捻他的胡须,眼底流露无奈。
“罢了罢了,算老道我多管闲事,”
他轻轻拂过婴儿的脸颊,青紫的小脸逐渐红润。
“来此人世,殊为不易,我便带你多走些时日。”
他抱着婴儿,在漫天风雪中留下脚印。
“止观二字,原离不得,即定慧也。
从今往后,你就叫止观吧。”
景云看着老道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模糊,疏忽间狂风大作,他抬手遮面,双眼微眯。
紧接着风雪止歇,景云放下手,周遭不再是雪夜光景,而是一片屋舍。
松竹林将阳光切碎成片片光斑,学塾的白墙爬满了青藤,半大的少年在乌瓦上一跃而落。
“我下来了,你快点。”
少年催促着在青墙上犹豫不定的同伴。
“我们真的不会被现吗?”
同伴有些担忧。
“秉源你怕个屁啊,夫子都告假了,此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次的龙门峡观潮,下一次还要等一百二十年呢。
你能活一百多年啊。”
“好…好好修行的话,应该能吧?”
秉源有些不确定。
“屁!”
少年翻了个白眼:“你真乐意苦兮兮地修那劳舍子道?我二伯,我四叔,他们都是修道士,修了一辈子也没看见长生啊,那群老家伙就会唬人。”
“呃……只是……”
秉源想了想,修成能活数百年的大修士确实有点难,龙门峡逆潮之景百年难遇,逃一次课去看看似乎也不亏的。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秉源还是跳下了青墙。
两个少年偷偷摸摸来到族塾的外门槛,正准备开溜。
一道温润的嗓音滞住了他们的脚步:
“霖,秉源,你们二人是准备逃学么。”
霖神色微僵,木木地转头:“止观哥,你也在啊。”
门槛旁靠着一位青衣男子,他的五官并不算多么俊朗,朴素中带着一丝温厚。
止观微笑,他看着尴尬的两名少年郎:
“从你们翻墙起我就在这了,你们弃了课业偷溜出去,是想去何处呢?”
他的言语中并不带有质问的意味,仿佛就是真心询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