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二郎?”
杜匀植回神,抹了把脸,摇头道:“没什么不顺。”
“没有就好,我方才的话你可都听进去了?你那个——”
“娘,这事怪不着骊珠。”
“怪不着她,全怪我?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杜家——”
鲁夫人又开始诉说她的艰辛不易与为母的苦心。
杜匀植这回不敢再行打断,忍耐着等她说完,方才无力道:“母亲若真是为我好,此类事再别为了,否则我这个太常博士都做不下去,结交友盟又有何用?”
“当真严重至此?”
鲁夫人不信谁的话也不会不信儿子的话,“看来这御前女官都是水头,也并不如何厉害。”
真有能耐,怎么说什么什么不算?还不如金洛时的一个县令威风。
“即便这次是为娘失察,可她做儿妇的,也不该是那般态度,倒好似割她的肉一般。”
旋即又道:“她该不会是偏帮那魏国皇帝,所以才不肯给他添堵?这可真是!
江山不是她的,官爵也不是她的,她操得什么心?真以为自己是后宫娘——”
“娘!”
杜匀植立时变脸,豁然站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话今后休要再提!”
鲁夫人被他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心里也起了火气,“我说得可有错?她和魏天子不清不楚,当谁是傻子不成?”
“娘——”
杜匀植羞怒满面,胸膛起伏不定,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转身便走。
鲁夫人见往日孝顺守礼的儿子这回竟不告而退,心道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愈口不择言:“就算她和皇帝没什么,她一人孤身流落在外这么久,定然早不干净了!
一个女子失了贞洁,还有什么。”
杜匀植已经走远,也不知听没听到。
鲁夫人跌坐回去,气得手抖:“养儿有何用,只顾和那女人一个鼻孔出气,心里岂还有父母!”
柳蓉见她喘息不匀,忙扶她坐下,给她抚背顺气:“主母千万别这么想,二郎君只是累了,不是有心顶撞你的……”
打开门的时候,奚骊珠以为杜郎又要劝自己去跟鲁夫人赔礼道歉。
一向都是如此,她与鲁夫人但有不愉快,他都会居中调和,但过后总会劝说她去低头服软。
奚骊珠深知他夹在中间的为难,素日里也都依从了。
然今天她心劳意冗,实在不想再往主院去。
杜匀植却并未提及此事,反倒问她与大理寺少卿是否相熟。
“算不上相熟,仅有过几次往来。”
恰如之前魏主所言,继观澜阁和秘书省之后,千文架阁法续为各部采用施行,其中就包括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周嘉祐曾亲自来向奚骊珠请教过千文架阁法于案件卷宗上的运用。
奚骊珠建议他将一个案件相关的全部卷宗先设立一个共同的字号,然后再对该字号下的每一份卷宗按照案审过程及形成时间分别编排;对于陈年旧案还可以根据具体案件类型及重要程度来排。
这么一来,即便大理寺的卷宗再浩繁,也不怕混乱无章了。
周嘉祐除了当面道谢,还曾谴仆送过谢礼,奚骊珠没有收,心领而已。
之后就鲜少交集了。
除了随同魏主往大理寺观推勘断狱的几次。
那种场合下,最多点头致意,并无交谈。
“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