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满脸急切悲伤,这些她如何不知,可她总要回去看看才死心,段若湛还在那两个恶人手中,他为人良善,又不懂变通,不知现下生死如何。
更重要的是,若湛哥哥怕是以为她已被恶人玷污,又找不到自己,心中之痛,一定如被刀割。
念及此,静月眼眶酸涩,泪珠滚滚落下,“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
“
白逸天见她玉脸挂泪,梨花带雨,柔声道:“不要哭,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你要做什么,我陪你去!
“
静月抬起泪眼,见他眼中关切之意甚浓,不禁露出感激之色。
两人骑上骏马,一路往南,路上歇息住店,白逸天鞍前马后,事无巨细,静月心中已对他生出些许依赖。
不日便到了那荒郊山林,找到静月遇险的地方,那胖子周大贵的尸已是不见踪迹,地上空留大摊陈旧血迹。
静月奔到段若湛他们呆的地方,除了一堆烧尽的柴火,哪里还有人影?
“若湛哥哥!
若湛哥哥!”
静月大声喊着,林中惊起一群飞鸟,再无其他回应。
这人海茫茫,就这样失去联系了么?
前些日子,他们还甜蜜如甘糖,幸福快活,相偕在这繁华的京都闲逛,在那沈园中,段若湛温柔地说着情话:“若湛心中,月儿最美。”
可转瞬间,他们便夫妻分别,生死难测!
静月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世间只对她展现美好的一面,此时是她遭受最大的不幸,无力的绝望,如重石砸在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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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头蹲下,哭得难以自持,几欲晕厥,“若湛哥哥,若湛哥哥,你在哪里?”
白逸天走过去,扶起了静月,把她的头揽在怀里,用手轻抚着她的秀,脸颊摩擦着她的头,山风吹在他脸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程诺的伤能下地走动了,便换上轻便衣物,带上爹娘的骨灰,跃出墙头,向黛山奔去。
养伤这些日子,每日有丫头送来一日三餐伺候着,朱霓裳也没再来找过她。
她一无所有了,倒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心冷如石,对世间万物莫不在意。
无心阁送来的吃食,也算精致,她一向贪吃,吃到嘴里,也索然无味。
心中的仇恨升起,便想着杀尽一切害死她父母的人,可这股恨意一落下,她又是心灰意冷,即便杀了他们又如何,爹娘又不会起死回生。
之前她流浪在外,还总觉得自己是有爹娘疼爱的女儿,如今彻底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她实在不甘心,想到这一生,全由小时候那个元宵节而起。
若是她不缠着爹娘非要出门闹元宵,她也不会遇到歹人,便能幸福快乐在爹娘膝下长大;
若是她没有走失,阴错阳差去了大理国,遇到了段若湛,也不会这般情结深种,苦果难咽,想到此,她又恨透了这世上的恶人。
每当她无法排解心中郁结时,她便坐在床上禅坐,默念着在天音寺学的佛经,仿佛对面还是坐着段师兄,他还是少时身穿僧袍的模样。
清朗如玉的脸庞上,无悲无喜,他在对程诺讲佛: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
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由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