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气得发抖:“享福,享什么福,女儿是娘的心头肉,沅儿不好,妾身便是睡玉床食仙芝也是受罪。
你这般狼心狗肺之人,不配为人父!
妾身倒要看,没有妾身点头,三书六礼,那一样能成得了事?”
当家主母不配合,要想顺利礼成,也是个笑话。
朱临丛发急:“柳惠心!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心我休了你,另娶夫人来主事!”
柳氏气得发笑:“好哇,你便休妻另娶,也得方荣圃有命等到这个便宜岳母替他做主。
不要继室花轿尚未入门,那一边就咽了气。”
朱临丛抬手就扇了柳氏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带来一片死寂。
朱沅愣了,朱泖也愣了。
柳氏捂着脸:“朱临丛,我嫁入你朱家十七年,任劳任怨,花着自己的嫁妆银子,养着你一家子大小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没有我,你怕是要下地侍弄稼穑!
我将你从个泥腿汉子,供到如今的朝庭官员……你敢打我?!”
她越说越愤怒:“……我跟你拼了!”
一边说,一边就扑了上去,衣袖将旁边杯盏扫落在地,哗啦啦的响成一片。
早在两夫妻争吵之初,下人们便都识趣的退了出来,这时见两人打了起来,便更不敢进去看老爷夫人的丑态了。
朱沅沉着脸快步甩了帘子走了进去。
朱临丛十分不堪的被柳氏在脸上挠了一爪,此刻正被柳氏揪住了发髻,狼狈的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仰着头就着柳氏的手以免头皮发疼。
朱沅见朱临丛恼羞成怒,手攥成了拳,眼看着就要下重手,便冷冷出声道:“爹爹。”
朱临丛拳头一松:“沅儿,沅儿,快教你母亲撒手!”
朱沅脚步轻移,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一手虚扶着朱临丛后仰的腰,一边对柳氏道:“娘,你且松手。”
柳氏咬着牙,满脸的凶狠,手上下意识的揪得更紧。
朱沅安抚的朝她点点头,目光温和:“娘,莫急……女儿自有主意。”
柳氏这才不甘不愿的松了手。
朱临丛直起身一下站不稳,便往朱沅手上靠了靠,谁知朱沅手上全没用力,朱临丛一靠之下倒落了个空,往后一倒。
朱沅似吃了一惊,叫了一声:“爹!”
又急忙忙的用力去扶。
朱临丛只觉着她的指尖误打误撞间极为刁钻的用力在他腰背上某处一顶,他不禁身上一麻,原本可以用手后撑,这会子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朱沅看着像是尽力想拦扶,终究气力不够,朱临丛的背从她手心蹭过,一下撞到了椅背的方角上,顿时传出一声闷响,朱临丛禁不住惨叫了一声。
这变化只在瞬息之间,柳氏吓住了,朱沅也呆愣愣的维持着探手要扶的姿势。
朱临丛滚落在地上,巨痛间那股莫明的麻木感消失不见,他痛得蜷成了一团,却只听到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大声的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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