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晦听到这番话,面色极其冷峻,轻呵一声,又问道:“你不是南县云家村的人,对吗?”
云喜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金桂姑姑同她说过,若别人问起,一定要说自己是南县云家村的人,可金桂姑姑又说过,现在只有他能护住自己……
若金桂姑姑还在,能不能告诉她怎么选啊——!
她停下脚步,双眸不敢看向谢如晦,语气里添了一丝疲倦,“奴家的身世有这么重要吗?”
想到被他步步紧逼的处境,不免觉着泪意上涌。
谢如晦看向她,纤长羽睫下的眼瞳有些涣散无光。
云喜微微叹息一声,“或许身家清白的人,才配得上勋贵世家的公子罢。”
谢如晦被她弄得,好气又好笑,“我只想你对我说实话。”
云喜抬起眼眸,仰着脸,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道:“十七爷,奴家想求你,高抬贵手放了奴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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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晦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越发地凛冽,不屑地一笑,“你觉得你能离得开我吗?”
云喜睁圆了眼,斩钉截铁地道:“所以不要问奴家了,奴家说的实话,你不爱听,奴家也不想说。”
谢如晦眉尾微挑,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恰好在虎口位置,惹得云喜微微蹙眉。
他的眸色极暗,看不见底色,冷喝道:“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才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谢如晦那道冰冷的目光看得云喜心惊肉跳。
云喜心头微微一窒,使劲摇头,“奴家没有。”
谢如晦甩开她的手,“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是啊!
她是没这个胆子,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一句话就能定人的生死,恍若那卑贱出身的人,如地上爬行的蝼蚁,只轻轻一捏,便消失在人间,不配活着。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没多久便到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的小二立即上前,殷勤地招呼,“二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谢如晦道:“把你家最好的茶拿出来,招牌例菜各要一份。”
店小二连连点头,带着他们二位到二楼靠近栏杆处的雅座。
谢如晦才坐下,只轻轻略扫一眼街道,便看到今早的妇人,怀里抱着孩子,问过路的路人云来客栈在哪。
云喜也看见了,遂往二楼的楼道那看一眼,“十七爷,她来了。”
谢如晦执起茶壶,给自己和她倒上一盏,不慌不忙地道:“叫什么十七爷,叫相公。”
云喜不禁眉头微皱,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相公。”
谢如晦那两道英挺的剑眉稍稍舒展,把盛了碧螺春的茶盏推到云喜的面前,“娘子请喝茶。”
云喜咬了咬嘴唇,伸手去拿茶盏,指尖一碰盏身,立即被滚烫的温度给热到,犹如谢如晦的那句话,像加热的烙铁,灼灼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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