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第97章(第2页)

他坐在冰冷的王位上,想拔掉所有人的舌头。

他忍住了。

偶尔有忍不住的时候。

血溅到他身上,他脱下了沉重的华服,兴致缺缺地净手。

他最近记性总不太好,常常忘记接下来该做什么。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过了十九,他理当选妃。

“巫族人常年隐居灵山,新一任巫祝明日将进宫面见祭司。

届时王上会在保和殿设宴款待,殿下理当为新巫祝赐名。”

枝头上有鸟叫声。

这一任巫祝是个尚未及笄的少女,传闻与王世子一样,少而通灵,美貌华光。

巫族送来这样一个女孩,可能是为了讨好。

姜王对巫祝能力深信不疑,而世子并不。

他对巫祝持冷淡态度,因为他身负祭司和巫祝双重预言,不再需要所谓巫祝强化“君权神授”

的概念。

徐流深没有什么反应。

他实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他找了托辞说等他及冠,他确实也没什么心思。

徐琮狰也没有逼迫他。

夜里他站在高高宫墙上,冷风往人骨头缝里钻。

……

徐韶娩带着出生没多久的幼子去过王宫,小孩还未长出牙,裹在襁褓里安安静静地沉眠。

他可能有一点儿喜欢徐流深,醒来时抓住舅舅一根食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吮吸。

徐流深没怎么睡过觉了,大部分的时候他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

也因此他不做梦。

徐韶娩拿着那块孔雀石头,小心翼翼地要物归原主,徐流深看了一眼,情绪有短暂的波动。

他让人把那块石头收起来,埋在了槐树下。

槐树死了,即使十几名宫人照料得万无一失,它还是枯死了。

在一个暴雪天轰然倒塌,尸体埋在了重重大雪之下,叶毁根亡。

徐流深显得冷淡。

他的情绪已经实在很淡,徐琮狰知道他不会被一个人的死摧垮,他也确实不会,没有人离开另一个人活不下去。

但他身上可以勉强称之为“生机”

的东西正在流失,以一种摧枯拉朽的速度。

徐琮狰以为他会大闹一场,像从前那个名叫黎锈的伴读死去后一样,但徐流深没有。

他也没有要求徐琮狰做任何事。

他的喜和悲都没有了,他实在没什么力气。

他已经不是十岁的孩童,能通过大哭一场来发泄情绪,表达无助,要把整个王宫闹得鸡犬不宁。

他本来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王杨采给徐琮狰奉茶,斟酌地问:“王上,您觉得殿下……是什么样的人。”

他问一个父亲这样的话,倒比徐琮狰更像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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