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收,趁着阿兄阿嫂在,赶紧理吧。”
韦玉絜笑道,“若不妨事,我便听一听,早阅早结束。”
说着,走来书案,四人围在一起看卷宗。
韦玉絜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兼之三人零碎的补充,不多久便理清这是天子命御史台查的一桩旧案。
从建安三年开始,到建安十年,八年间二十三位朝廷命官死于非命,涉及六部。
天子旧案重查。
“我听闻这是党争之故。”
韦玉絜捧着手炉,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官员惨死的模样。
户部,兵部,工部,礼部原属于楚王一派,工部、刑部、加上还没有封王的八王和五王则都属于齐王派。
天子有儿子五人,除开宫婢所生的十王,其余四人如此分作两派,这些年已经斗得剑拔弩张。
但要说党派之争被端上明面,
还是从建安三年工部侍郎之死开始的。
工部侍郎就是当年死在小慈安寺的那个人,是韦玉絜杀的第一个人,后来尸体被碎,黄土掩埋,黄土之上是香案佛龛,供世人祈福还愿。
工部侍郎是楚王的人。
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小半年后,刑部侍郎的次子死了,刑部侍郎是齐王的人。
齐王派自然觉得是楚王的报复,楚王懒得解释,索性坐实这罪名,暗里陷害工部长史贪污。
于是建安四年,归属楚王的兵部尚书长子被指奸|杀民女,如此同年年终考核未过,丢失官位流放千里。
紧接着,楚王派兵部尚书怀恨在心,暗杀齐王坐下幕僚三人……
韦玉絜记得清楚,兵部尚书只是口出狂言,动手的是她。
这年是建安五年,她十岁,除了正常的骑射,已经不再习刀剑。
因为母亲说她该做个纤态细弱,莲步轻摆的贵女,而不是手有薄茧的杀人蛇蝎。
于是,她送给她一枚红宝石凤凰戒指,里头锁着一节如刀锋锐的金丝线,可杀人于无形。
暗卫用这三人给她试手,她做得很顺手。
之后五年,到她及笄之年,两派之间真真假假,斗得你死我活,官员死伤无数,朝中六部多有不安。
年近花甲的天子,隐隐掌控不住局势,遂在自己直辖的御史台、大理寺、督察院三司增添新血液,欲要控制朝局。
像崔慎这般,便是入御史台的新贵,很受重用。
韦玉絜只知自己与他殊途,未曾想过竟已经似官与贼如此直白的对立,泾渭分明。
“到底是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人,陛下不觉是简单的党争,总觉有幕后推手。”
韦渊清叹了口气,“可惜这些卷宗观来阅去,都无甚线索。”
“其实也不是全无线索。”
崔悦道,“我检查过这些年被杀官员的尸身,他们死因各有不同,伤口处武器亦是不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