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凡他力所能及,四海但有会为我达成所愿。
赵姑娘可知孤要同陛下讨要何物?”
赵思懿镇定如初,像是早知此事与自己相干。
“奴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崔沅特地提起几分调子,颇为傲然地道:“将你赐婚于崔贲。”
崔贲,一风流浪子,崔家捐钱而得秀才,三举而不能,至今还是秀才。
“好高的门庭,殿下真是抬举,竟肯教奴入崔家门。”
她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被堵的无话。
“孤还以为赵姑娘只瞧得上身边贵人,不过襄王无梦,即使你一腔深情,亦不能换得他半刻驻足回眸,否则遥遥十二载,他怎会事事止乎于礼?若真两厢有意,只怕你的孩子都呱呱落地了罢。”
赵思懿莞尔笑道:“殿下说得极是。
奴自知微贱,不堪匹配贵人,更不敢妄议君上。
既殿下得其允诺,想必定能如愿。
婚姻之事本就不。
凭奴一人拿主意,如此,倒深谢殿下替奴打算。”
崔沅愣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般的从容镇定,像是尽数都在意料之中。
说罢赵思懿再次矮身施礼,“想必殿下欲言之辞毕,如此,奴便不多耽搁了,就此告退。”
等她走后,葛笠才自假山后抽身。
“赵氏的确不简单。
凭她三言两语可见其心智城府,能凭一己之力成紫宸不可撼动之人,又岂能是只得陛下一人信重这样简单。”
崔沅亦起身,遥望她离去的身形。
“可惜是个孤女,若是显赫门第人家的千金,怕是我们亦要多出几分忌惮。”
葛笠笑得意味深长,“金玉堆砌出的人儿,是娇养的玉簪,岂能如她一般深谙人世?”
崔沅极厌恶旁人称赞赵思懿,于是转话道:“前些日叫你去预备的可都备妥了?”
葛笠垂首应道:“殿下放心,一应齐全。”
崔沅深叹:“说起来自那日惠康起事,于陛下我数日不得见。
明日借南旻王回京师述职,反倒是成全孤与陛下二人。”
当初崔沅前往诉衷情,便是葛笠所不能理解的。
莫说惠康与紫宸龃龉之深乃数年积重难返之事,赵思懿本就是龙之逆鳞,实难以轻易撼动,更不能触碰。
可崔沅连番试探之下,仍旧不信今上对她有意。
可当真是自欺欺人的典范了。
翌日,四月初五,为赵思懿生辰。
恰逢今上叔父南旻王换防回京师述职,各处团团喜意。
在庆云几次劝告下,赵思懿仍着云水蓝的素襦,仿佛一切欣喜与她毫不相关。
自清晨起便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天阴森森的,南旻王绊在半路,这宴席便自晌午拖延到晚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