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欲望还未到无法掩饰的地步,苏孚迅速拉开距离,潦草道声失礼,交待一句人有三急,匆匆躲出门去。
房花窗支着,透过缝隙,能见到面红耳赤的少女身影逐渐消失在绿竹掩映间。
江怀瑾收起那副迷茫不谙世事的表情,摩挲着宣纸上花样繁多的线条,挑了挑眉。
身为女子,有才气却不轻视男子;有欲望,却不放纵。
怎么以前没发现,竹院里藏着如此与众不同的人物
倒叫他,有些后悔轻易放过她。
便是不能成婚,为他所用也是好的。
这般想着,江怀瑾若无其事待在房,半盏茶的功夫,苏孚整理好情绪回来,听他提议,邀请苏孚以设计入股江家首饰铺,且可帮她保密,以免误功名。
保全名声,更添利益,相信谁也不会拒绝。
哪知苏孚摆摆手,大方道灵感时有时无,不要占他便宜,这些设计图只当礼物白送,以后若有想法,再画送他。
还未曾有谁,能一日之内,多次震撼江怀瑾的。
他的目光不能自制地流连在苏孚姣好的五官,试图从中出一丝违心的图谋,可是没有。
就是因为恩情吗
只是因为恩情吗
那拒绝婚约,是因为她确实不喜自己,又不想耽误自己
联想到糟乱的名声,江怀瑾觉得自己想通原因。
想通,心里不免堵得慌。
家境、容貌、才干,自生来称不上天下第一,但在同辈里,向来只有旁人艳羡、嫉妒他的份。
就是君斐然,当朝皇子,容貌和才干能比得上自己万分之一她竟然不喜自己。
呵,江怀瑾忽然冷笑一声。
苏孚眼睁睁见他表情由春入冬,淡淡道“不乐意就不乐意吧。
草民一介商贾,怎能勉强解元大人呢”
男儿心,海底针,苏孚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这名句。
江怀瑾抱图纸翩翩而去,苏孚仍未想通,是哪个标点符号出的差错。
翌日晨光熹微,府邸奴仆泰半早起劳作,尤其以各院厨房为重。
人来人往,脚步轻微,物品交接,井然有序。
客院原是有奴仆伺候的,上个月原身和江家解除婚约,奴仆也撤出去,如今院中只有她和苏秦氏,生火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到苏秦氏头上。
苏秦氏捶着胳膊,到小厨房,见到在灶前忙活的苏孚,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他怀疑自己还在梦中,苏孚用手掌在他眼前晃晃“爹,发什么愣。”
“你、你、”
素日伶牙俐齿的夫道人家,居然说不出话“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进厨房呢”
“有何不可哪里有女人不能进厨房的规定”
“都这么说。”
“女儿原本也这么认为,但其实那是有的女子懒惰,找借口压榨男子”
苏孚将做好的清粥小菜端到桌面,压苏秦氏坐下,拿着食盒“您先吃,我去给江公子送点酸角。”
酸角是原身家乡特产,在京都不流行,很是罕见。
苏秦氏不想让她去,拦不住,气得跺脚,吃下去一口清粥,又鼻头一酸。
即便是父母,哪个想永远付出,哪个不想获得回报呢他们也许不会主动要求,可一点点回报,便惊喜无比,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