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选择性忽略那五亩甘蔗,闲了就给青杜苗浇浇水,逗逗大鹅,一边唾弃自己坐吃山空,一边又真心不想下地。
懒人自有天收。
还不用老天爷出马,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清然和薛匪风齐齐一僵。
张婶又来了
被孵蛋支配的恐惧。
张婶确实是好心,想着沈清然刚嫁人,趁着还没怀孕,多学一点是一点。
相比那些只想看薛匪风绿帽笑话的人,沈清然心里非常感激张婶。
“婶子教你做胶,今天没事干吧”
沈清然迎着张婶炽热的目光,摇了摇头。
“那走,开始了。”
沈清然以为至少不会比孵蛋更难了,看见眼前景象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错了。
井边挖了一个大坑,里面注满水,泡着猪皮、沙牛皮、马皮等等,经过四五天,这些皮已经泡烂涨透,仿佛一戳就会嘣嘣作响。
满池的油腻腥味,扑面而来,沈清然一脸惊恐。
张婶把那些皮捞起来,拿了一个小刷子,把上面的泥刷干净“只要是生皮,不管多少年的,都可以拿来作胶。
最近外头打战,车马都要用胶粘造,听出王家屯就专门做这个拿出去卖。
咱们也不卖,就做点自家用,不用去集市上赶趟儿,现在买,要花大价钱。”
厨房里铁锅闷着沸水,张婶儿媳妇在看火,看着差不多了也出来一起帮忙,用刀把皮割成一片一片,放进锅里煮。
“煮一个昼夜,皮烂熟了,舀着胶汁往下滴,最后一滴是粘稠的,这胶便熟了。”
张婶一边割一边解说,她看着沈清然纤细白皙的十指,倒也没叫他一起干活。
但是两个女人都蹲在地上干活,沈清然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他抓起一块滑不溜秋的猪皮,这双手都不想要了。
忍着胃里翻滚,沈清然沉住气,和张婶一起把割好片,放进沸水里。
张婶“等煮好了,拿蓬草铺在漉架上,过滤之后凝成冻,再切成薄片晒干。
明天你有空再过来看,婶子做好了送你一些。”
沈清然笑了下,表示感谢。
他临近晌午才回家,一到没人的地方,便忍不住扶着一棵叶子稀疏的柳树,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胃里的食物都消化完了,没吐出什么,沈清然嫌弃自己的手有腥味,摘了两片叶子擦嘴。
他靠在柳树边歇息,心底十分不满。
为什么女主来就是豆腐西施,他就只能跟猪皮奋战
种田文是不是有性别歧视
他缓了缓,装着若无其事往家里走。
另一边山坡上,两个耕地的村民,看见沈清然这样子,琢磨着蔡氏说过的话,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看来丰子真戴了绿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