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想杀了他,但一想到他是你弟弟,就觉得这个手不能下。
何况,我也从未谋害过旁人的性命很难做到。
真是哀我之不幸,却无能一争啊。”
他喟然长叹。
偏静的屋里,晨光虽好,倾斜而照。
有万种悬浮的灰,每一种,都像她心土崩而散开的。
“是我对不住你,倘若我当初多留心,或许与你商量再远走他乡一回,就不会让你空欢喜一场了。”
窦姀低喃,黯然无神之际,白净的额头忽然传来抚摸,是一双宽大的手掌。
只听那声音温和,如拂绿的春风“罢了,你不必因此太难过,我这人向来得开。”
魏攸扯起唇角,松气,再一笑“这些时日我们相伴,走过将近一年,在我来已经很知足了。
从我刚来扬州一无所有的时候,到如今慢慢做了官,攒下点钱财,买田地置家宅我想,以后我还会在这里继续生根发芽的。”
生根发芽窦姀听进耳里,只觉这个词甚好。
她原来与魏攸相互扶持,知他被家中追杀,与他同舟过江,他如今落府安家,他终于也有了一处可遮风避雨的地方。
窦姀难得弯了弯嘴角,抬头和他相望。
明明他就在跟前,她却觉得好像相隔千山万水那样远。
世上万事,如风云之变,往往难料。
她愁肠百结,缄默之时,忽然又听他低低唤了声云姀。
云姀,这个她被抹掉的名字。
窦姀抬眸,认真地瞧向他。
只见魏攸神色发紧,像是揣摩了良久,咬唇开口“我能问你一事吗一件关乎甚重的事。”
第63章算计
窦姀点头。
魏攸直直盯住她的眼眸“我和他比,谁会更重要些”
窦姀闻声愣住,忽觉啼笑皆非。
这样的话,窦平宴也曾问过。
那时她为了断尽弟弟的念头,很了断,选择直戳心肺告诉他,是魏攸。
但现在魏攸也来问,她到底该怎么说窦平宴是个好骗的,但魏攸她想,他或许更愿意听她讲实话。
她只勉强一笑“真是奇怪,前头他刚问过,今日你又来问。”
窦姀说完,再一对上魏攸专注的目光,反倒不好意思。